昨晚又梦见爷爷
他扛着锄头一边挖,一边埋
挖出花生,红薯,土豆
埋进酒杯,汗水,骨头
他生病了
一直咳
在黄昏在月光里咳
咳白一树一树梨花
查出肺癌的那个春天
天空和往常一样蓝
一个疼了一辈子的人
始终耻于喊出一声疼
当我再次回到那个院子
一群没名没分的麻雀
早在房顶上种了草
在屋檐下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