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一座城市会让你念念不忘,大抵是因为那里有你想念的人和一去不复返的青春。”于我来说,似乎这两者都有。2009年我从乡下来到这个小镇,想来那已经是八九年前了,那时候还很小,一个人从乡下到城里去上学。下了车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胆怯和不习惯,相反却又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在这里上了初中、高中,后来家里也在这买了房子。这个小镇虽然没有北京的喧嚣,没有江南小镇的雨韵婉约,亦没有金陵的文化底蕴。可是它收录了我年少轻狂的青春,有那些不能忘却的人和事。
那座城总是要守护那些往事,才不会让回忆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想念一座城,因为那里有一群人,有着属于我们无法忘怀的青春岁月。今年寒假回去,这座城还是老样子,涂满彩漆的楼房,车站前的出租车,路边卖茶蛋的奶奶,校园里的松树……不知不觉竟是开始了想念,我总是这样,到了地方才开始想念在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想念从前的旧时光,想念那个陪我吃午餐的男孩子,想念那些没心没肺的朋友,想念那个胜似亲人的师长。回忆如潮水,一时间竟溺得我喘不过来气。今年的冬天没有那么冷,找了好友“走吧,去吃冰激凌。”真正的朋友就像这样,即使分开的再久,相逢时没有半点寒暄,就如同昨天约好了一样。冷饮店也像往常一样,三三两两的少年,聊着身边的趣事,有说有笑。店里的二楼有一面许愿墙,我还记得那天中午,微风浅浅,那面墙前,冷饮店里,这个小镇上,我发现了另一种情感,不似亲情那样与生具有,不似友情那样纯真悠长,那种感觉是一种牵挂,一笔一划情思绵长,即使昙花一现,依然无法忘却。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
古老时钟敲出的
微弱声响
像时光轻轻滴落”
一段回忆,一座城扶着爬满藤蔓的旋梯,就是曾经常来的二楼,以前我们悲伤的时候,开心的时候,无聊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坐上一会,吃上一杯抹茶红豆。现在茨维塔耶娃的诗依然伴着那张褪色的便利贴躺在墙角,蒙上了灰尘,就像被岁月遗忘的珍宝。原来,生命中的重逢不仅仅是隔着山高水长的距离,无论如何追赶,也终究无法覆盖那些被岁月所镌刻下来的烙印。随着年龄的渐长,身边很多人都在逐渐消失,那些随口都能喊出名字的人,却再也无法一同相聚了。那天我去拜访了老师,敲门的时候邻居和我说文老师去上海了,她的儿子有了孩子,现在当奶奶了,明年可能就不上班了,也不一定能回来了。
漫步街上,时光流过镇上的每一个角落,即使它依旧是无尽的喧嚣,车水马龙,有戴墨镜的盲人算命先生,喋喋不休争执的路口商贩,匆匆走过的行人。可于我来说这里总有一种亲切感,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了然于心。每个人心里都装着一座城,因为有了想念的人,这个城市才有了温度。每次坐上离开的列车,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象,心里总会有种慌乱感,怕再次回到熟悉的城市,却再也见不到熟悉的人,物是人非的感觉,太过于悲伤。
三月有你,日光倾城,温暖如斯。可如今我的三月不在那座城市,没有曾经的人,看着日记上记录的青葱时光渐渐斑驳,无端的给岁月平添了一份沧桑。回不去的回忆也罢,物是人非的城市也罢,我只愿这时光清浅而行,让我的青春浅笑如初。
一段回忆,一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