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八月初七,周日,还有一周就要过中秋节了!妈上周就和我约好这个周末回老家给爸上坟。
仿佛上天是为了映衬我们今天的心情似的,一改昨日的骄阳和燥热。早起便是浓阴的天。阴冷的秋风呼啸着掀起凌乱的裙摆,揉乱清秀的发丝,卷起阵阵无助的落叶……我出门不免紧了紧衣裙,既享受这凉意又畏缩这秋风。驱车几十里,一路坎坷曲折回到了正在修路的老家。
92岁的奶奶竟在村口的桥头翘首以盼。没人告诉她我们今天会来,本不想惊扰她,本已决定等从地里上完坟回来再去她家看望她和爷爷。不曾想,她竟在算着、盼着、等着……她说:“快过中秋节了,你们一定会在周末来给你爸送“钱”的,昨天周六没来,今天应该会回来的。”原来如此,她就在那里等着。自从我爸突然脑出血匆匆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美丽的世界,我可怜的奶奶便没有快乐过吧!92岁的她亲送走她56岁的宠儿,那种心情,谁能体会?哎!人的生命,有时竟如此脆弱,无所不能的人们在死亡面前竟如此渺小和无奈!
我和妈以及妹妹各自抱着坟纸、花炮、冥币、“摇钱树”等祭祀的东西走过隐在疯长着的杂草丛生的田间小道,穿过一人多高的长势茂盛的桑树田,走进了爸的坟地!我们依旧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爸走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那座光秃秃的新坟突兀地立在遍是青葱庄稼的田地里,孤零零的。我们四个女人,瞬间泪如雨下,泣不成声!这里有宠他的娘,爱他的妻,敬他的女!我好想喊一声:“爸,快过节了,您别睡了,起来和我们回家吧,你已经睡的够久了!”可明明听见妈在哭诉:“老何,我想你,不想是假的,可如今你却狠心地抛下了我们孤儿寡母,这千斤重的担子我一个人来担,这个家不能散,你安息吧!若真是需要什么,你就给我托梦。过节了,我带闺女来给你送钱了……”妈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和爸说,一直絮絮不止……我都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爸,你若安在该多好!快过中秋节了,你若安在,我又可以给你买酒喝了;你若安在,我又可以给你买新衣服了;你若安在,准该逢集就去市场上寻摸谁家土养的芦花鸡最大了;你若安在,准又偷偷买回家一样样好吃的;你若安在,准又在每个周末,买好菜,在微信群里召集聚会了;你若安在,我们今年还会是一个团圆节……
只是,你走了,不管我们有多么不舍和悲痛,也不管我们如何不愿意承认和接受,你都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往昔温暖快乐的家像是丢了一半似的,我们该用多少时间才能填补的上,或许一生未可!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早已听说,却不知生死也只是旦夕!所以珍惜眼前人,好好过好每一天,不再添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