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何处逢生？

文|文中子

“人民”，这个词汇

每当听到朝鲜领导人站在威武的城楼上讲时，“人民”这个词汇大多是他提的最多的。再当我看到城墙下那一片片，神情凝重，奋不顾身似的鼓掌的朝鲜民众时，他们彷如那中世纪画中英雄的背景，色彩暗淡，存在好像只是为了凸显那画的中心以显他的英勇。那一刻我知道了何为“人民”。“人民”这个词汇重于千斤又轻于鸿毛.......

体会“人民”

余华在《十个词汇里的中国》这样说到：“每个人都在其一生中遇到很多词汇，有些词汇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就理解了，有些词汇虽然相处了一生，可是仍然没有理解。「人民」就是这样的一个难题。”我想，没有人比中国人对“人民”这个词汇更亲近，可一直以来，它好像只是一个词汇而已。在我成长的经历中，好像一提“人民”，我并不会立刻想到自己是人民，而是预先设想人民是一个团体，是先有人民这个团体，然后才有我自身这个人。就好像一提到“为人民服务”，我并不会马上对应到是为了“我”服务，而是立刻想到为“人民”，为这个虚构的词汇，为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笼罩我的“东西”而服务。

“人民”文化

犹记得在看孙隆基先生《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一书时的感受，他说：“中国文化对人的设计，人是只有在社会关系中才能体现的——他是所有社会角色的总和，如果将这些社会关系都抽空了，人就彻底蒸发掉了...”当我看到他如此总结时，我好像突然找到“组织”一样，突然发现我的确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民啊，我对“人民”的感切就是如此。也就是说，我们是在“社会”，“集体”，“洪流”中，找到自己的定义和位置。也就是我们注定是要活在人群中，活在别人的意义下...

“堕落”的臣民

有时我在想，在这样的巨大规模的群体里，有多少人知道自己是一个人还是有一个民，或者一个“无名人”，有多少人知道“自我”是为何义，有多少人知道“自身存在”关乎世界有什么意义.？

..想起了乔治·奥威尔在《1984》中写到：“那世间的一切都被淹没在阴暗的现实中，在里面待久了，最终连今夕是何年都不敢确定了..”

我们如同一个未经世俗的士兵，还来不及内省就匆匆准备着被拉上前线，为那些所谓的丰功伟业而构建如长龙般的队伍，如同那被欺骗的无知民众到临中还要为他的欺骗者而祈祷.....可人民就甘愿这样....

寄予无产者以希望

千古的人民，千古的命。这样的民又何能发现自身荷担的时代的重量和危难，正如奥威尔说到：“倘若世间尚有希望，那么它必寄予无产者身上——它像是一个神秘的真理，又像是明显的谬论。”因此我们还能怪谁呢？一切的后果，你不曾知道，但你却奉献了一份力量。最后，我们只能相信流氓，流氓总以为自己在说事实真相，但我们却无能为力。以至于，连最有洞察力的历史学家也只能哀叹，这个社会指望不了民变，也许可以寄望与内在体制在哪一天良心发现....

尽管这样，我们就甘愿做“自了汉”了吗？我仍旧存有一丝希望，普天之下，人大同小异，长路漫漫，时刻积聚力量，这力量终有一日震动一时或改变世界。

倘若世间尚有希望，那必寄予无产者身上..

. ——乔治·奥威尔《19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