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３卷第４期 ２０１３年８月 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ＨＵＮＡＮ ＩＮＤＵＳＴＲＹ Ｐ・０ＬＹＴＥＣＨＮＩＣ Ｖ０１．１ Ｎｏ．４ Ａｕｇ ２０１３ 论黑人作家笔下的智慧长者形象 从《看不见的人》中的祖父到《宠Ｊｈ）中的祖母 潘敏燕 （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浙江杭州，３１００５８） ［摘要］拉尔夫・埃里森和托妮・莫里森都是美国当代著名的黑人作家，《看不见的人》和《宠儿》分别是两者的代表作 品，备受学术界推崇，至今已有许多学者对这两部作品进行研究，但是对于其中的智慧长者形象的研究却依然空白。本文 将对《看不见的人》中的祖父和《宠儿》中的祖母进行详细的分析，并通过对比，总结男女黑人作家笔下的智慧长者形象的 异同。 ［关键词］看不见的人；宠儿；智慧长者 ［中图分类号］Ｉ７１２ ［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 １６７１—５００４（２０１３）０４．００７３—０２ Ｏｎ Ｓａｇｅ Ｉｍａｇｅｓ ｉｎ Ａｆｒｉｃａｎ－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Ｗｒｉｔｅｒｓ’Ｎｏｖｅｌｓ —— ｍ Ｇｒａｎｄｆａｔｈｅｒ ｉｎ Ｉｎｖｉｓｉｂｌｅ Ｍａｎ ｔｏ Ｇｒａｎｄｍｏｔｈｅｒ ｉｎ Ｂｅｌｏｖｅｄ ＰＡＮＭｉｎ—ｙａｎ （Ｓｃｈｏｏｌ ｏｆ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Ｓｔｕｄｉｅｓ。７３ａｅｊｉａｎｇ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Ｈａｎ［７２ａｏｕ，３１００５８，Ｚｈｅｊｉａｎｇ）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Ｊ Ｒａｌｐｈ Ｅｌｌｉｓｏｎ ａｎｄ Ｔｏｎｎｉ Ｍｏｒｒｉｓｏｎ ａｒｃ ｒｅｎｏｗｎｅｄ Ａｆｒｉｃａｎ—Ａｍｅｒｉｃａｎ ｗｒｉｔｅｒｓ．Ｉｎｖｉｓｉｂｌｅ Ｍａｎ ｎｄａ Ｂｅｌｏｖｄ，ｒｅｅ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ｌｙ ａｓ ｔｈｅｉｒ ｍａｓｔｅｒｐｉｎｅｅ， ｈａｖｅ ｄｒａｗｎ ｍｕｃｈ ａｔｔｅｎｔｉｏｎ ｆｒｏｍ ｓｃｈｏｌａｒｓ，ｂｕｔ ｆｅｗ ｒｔｔｓｃａｒｃｈ ｈａｓ ｂｅｅｎ ｍａｄｅ ｏｎ ｓａｇｅ ｉｍａｇｅｓ ｉｎ ｔｈｅ ｔｗｏ ｎｏｖｅｌｓ．Ｔｈｉｓ ｐａｐｅｒ ｏｍｌｘ＊ｒｅｄ ｇｒａｎｄｆａｔｈｅｒ ｉｎ Ｉｎｖｉｓｉｂｌｅ Ｍａｎ ａｎｄ ｇｒａｎｄｍｏｔｈｅｒ ｉｎ Ｂｅｌｏｖｅｄ ａｎｄ ｓｕｍｍａｒｉｚｅｄ ｔｈｅ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ｃｅ ｂｅｔｗｅｅｎ ｔｈｅ ｔｗｏ ｉｍａｇｅｓ． ［Ｋｅｙ ｗｏｒｄｓ］Ｉｎｖｉｓｉｂｌｅ Ｍａｎ；Ｂｅｌｏｖｅｄ；ｓｇｅａ ｉｍａｇｅ 引言 上个世纪中叶，出身于底层黑人家庭的作家拉尔夫・埃里 受。虽然林肯总统早在１８６３年就发表了《黑奴宣言》，废除 了黑奴制，但是黑奴制作为一种意识，依然是黑人心头一团驱 之不散的阴影。它给黑人的肉体和精神造成了近乎毁灭性的残 害。残忍的毒打、艰苦的劳作、禽兽般的性侮辱、灭绝人性的射 森耗时七年之久，终于完成了第一篇小说也是生前出版的 唯一一篇小说《看不见的人》。该书以第一人称讲述了一个 “不被人看见”的黑人青年的故事，真实展现了黑人在美国社会 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和遭遇的身份危机。书中的“我”原本是一个 温顺的黑小子，渴望通过对白人的谦卑和自己的努力，在美国 杀、地狱般的折磨无不时时刻刻威慑着黑人，使得他们的民族 价值观随着自人主流文化对人性的扭曲而被摒弃，他们从一开 始的屈辱发展成逐步丧失了自我意识和自我价值。庆幸的是， 《看不见的人》和《宠Ｊｈ）的主人公最终都找回了自我，对自己有 了更清醒的认识。他们的成功顿悟在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智慧 社会谋得一席之地，然而在遭遇过演讲会上的侮辱，被大学开 《看不见的人》中的“我”的顿悟得 除，被伪善的校长欺骗，被“兄弟会”排挤，他终于认识到自己对 长者的指导。结合文本而言，于这个社会而言是的。整部小说以其大胆创新的写作艺 益于祖父对于白人清醒的认识，而《宠ＪＬ）中丹芙正是由于祖母 贝比・萨格斯的鼓励才走出１２４号，帮助母亲重拾生活的信心。 对两位智慧长者的形象进行具体的分析。 评论界的大力赞扬，美国著名文学评论家德尔摩・施华兹甚至 下文将结合文本，认为现有的文学评论语汇对于该书都是“肤浅与浮夸”的。 术，娴熟的黑色幽默手法，在１９５２年刚一问世，就受到了英美 一３５年后，另一位美国非裔作家托妮・莫里森再一次吹响讨 了伐奴隶制的号角。这位因“其富于洞察力和诗情画意的小说 《宠 ｒＥ）中的祖母贝比・萨格斯 生活在一个“没有一座房子不是从地板到房梁都塞满了黑 把美国现实的一个重要方面写活”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黑人 人死鬼的悲伤”的国度，一个黑人“只要没有跑掉或吊死，就得 女作家以《宠儿》一书，再次拷问了奴隶制对于黑人身心的巨大 创伤。该 以一桩真实的杀婴案为原型，描述了黑女塞丝怀着 身孕从“甜蜜家园”逃到俄亥俄州，当奴隶主寻踪而至时，为了 不让女儿重复自己做女奴的悲惨命运，她毅然杀死了幼女宠 儿。十八年后，宠儿还魂重返人问，日夜折磨塞丝，破坏母亲刚 被租用，被出借，被购人，被送还，被储存，被抵押，被赢被偷被 掠夺”的时代，贝比・萨格斯经历了各种心酸痛苦。她的前半生 一直被当成生育的机器，不得不和六个男人生下八个孩子，甚 至还一次又一次地被剥夺做母亲的权利。除了最后一个孩子黑 尔，她只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用自己的手指检查过那些胖乎 刚回暖的生活。最终，小女儿丹荚帮助母亲走出了往事的阴霾， 重新融人了黑人社会。 乎的指尖，却未曾见到他们长成男人或女人的手，“她至今不知 道他们换过的牙是什么样子；他们走路时头怎么放。帕蒂的大 两位作家作为非洲后裔，对于祖先的苦难遭遇都感同身 舌头好了么？菲莫斯的皮肤最终是什么颜色的？约翰尼的下巴 ［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５—１２ ［作者简介］ 潘敏燕（１９８８一），女，浙江杭州人，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化与国际交流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翻译。 ７３ 第４期 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２０１３，止 上到底是一个裂缝呢，还是仅仅一个酒窝而已，等下颚骨一长 的话都会回响在“我”的脑海中，而“我”随着阅历的增加对于祖 开就会消失？四个女孩，她最后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腋下都还 父遗言的理解也在不断变化着。一开始，“我”始终不能解答为 没长毛”。这种种痛彻心扉的经历使得祖母贝比・萨格斯对于奴 隶制深恶厌绝，有了常人不可企及的清醒认识。 “在丽莲．加纳的家里，她从伤了她屁股的农活和麻痹她思 想的疲惫中解脱出来；在丽莲．加纳的家里，没有人把她打翻在 地（或强奸她）。她听着那白女人边干活边哼歌儿，看着她的脸 更好。在她看来，加纳夫妇施行着一种特殊的奴隶制，对待他们 什么祖父将自己说成是叛徒、密探，并在诸事顺利的时候，常常 感到内心不安。例如，在载着校董诺顿先生观光的路上，“我”对 于“和一个对自己命运感到称，ｔＳ￣ｎ意的白人同乘一辆阔气的轿 车”并与之谈论命运感到恐惧，害怕被祖父说成是背叛。而当 “我”得知因为得罪诺顿先生而将被学校开除时，“我”对自己的 接受被开除的命运。然而当“我”认识到诺顿、爱默生之流目空 一在加纳先生进来时骤然亮起来，心想：这个地方更好，可我并不 命运感到愤愤不平，但是依然不愿意认可祖父的话，因此只能 像雇工，听他们说话，把他们想知道的事情教给他们。” 正是这种清醒的认识，让她在“甜蜜之家”度过了没有挨 饿、没有受冻、没有挨打的十年后，还能意识到这不过是加纳夫 妇实施的一种特殊的奴隶制，她奴隶的身份并没有得到改变。 也正因为如此，她在加纳先生标榜自己仁慈的时候，还能心中 暗想虽然加纳先生让黑尔打工赎了她，但他依然占着自己的儿 子，儿子还得一直为了还债让他租来租去，自己依然一无所有。 切，荒唐透顶，而杰克和兄弟会也是同样的高傲，同样的荒唐 时，“我”终于打算将祖父的忠告试上一试。“我要用‘是，是’来 征服他们，用微笑来挖他们的墙脚，我的‘同意，同意’将把他们 引向死亡和毁灭。对，让他们把我一口吞下，然后恶心呕吐—— 甚至肚子胀裂。” 从“我”的一系列心理变化中，我们不难看出祖父的遗言对 “我”的成长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祖父在临终之际，把自己通过 当她的儿子黑尔通过出卖他的工余时间为贝比・萨格斯赎 多年的艰难生活学会的与白人周旋的经验告诉给“我”，从而希 望唤醒“我”的自我意识。因此，祖父是促进“我”成长的一位重 要引导者。 得了自由之身，她对于自我和自由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她看着 自己的手，突然认识到“这双手属于我。这是我的手”；她感到胸 口一声捶击，发现“我的心在跳”。祖母对自己身体的这种突如 其来的感知正是其自我意识觉醒的表现。 同时，贝比・萨格斯也不忘将这种自我意识的觉醒传递给 她的同胞们。她在“林问空地”布道，号召孩子们尽情地欢笑，男 人们尽情地跳舞，女人们尽情地号哭，以情感宣泄的方式排遣 积压在心中的创伤。她带领着黑人一起吟唱灵歌，以此驱散奴 同时，祖父的智慧和亲生经历也促使“我”对于白人和自己 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他曾告诫我“不要让随便什么白人把他的 事情告诉你，因为他说了以后，他就会感到这样做是丢脸的，于 是他就会恨你。事实上它一直在恨你”（埃里森，１９５２：１８４）。他 也常这样说：“你开始Ⅱｑ扫罗，后来却成了保罗。小时候你可以 是扫罗，等到生活在你头上稍稍挥了几鞭子，你就想做保 罗——可是你还是个地地道道的扫岁。”这句话细想之下无不 隶制度和种族隔离造成的恐惧和忧虑。她号召黑人同胞热爱自 己的肉体——热爱自己的眼睛、皮肤、手、脸、嘴、脚、后背、肩 膀、胳膊、脖子甚至是内脏。“这种对于身体本能性的爱抚和赞 上是对黑人身份的一种顶礼膜拜。”【－ｌ不仅如此，贝比・萨格斯还 号召道：“比眼睛比脚更热爱。比呼吸自由空气的肺更热爱。比 是在提醒“我”不要因为白人社会的打压和思想侵占就忘了自 己的黑人身份。此外，祖父成功按照要求复述美国全文，却 可信的。 颂，出于贝比・萨格斯对于自身顽强生命力的认知和感叹，实际 依然被白人拒之ｆ－Ｊ＃ｌ＂不让投票的经历也让“我”明白自人是不 除了引导者的身份外，祖父还在《看不见的人》中扮演了先 知的角色，预言了“我”的命运。当“我”为获得上大学的机会而 兴奋的时候，“我”梦到祖父带我去看马戏，然后让我打开一个 你保存生命的子宫和你创造生命的私处更热爱，现在听我说， 爱你的心。因为这才是价值所在。”对心的热爱说明贝比・萨格 最后看到信上写着“敬启者，务必使这小黑鬼继 斯希望唤醒同胞对于自身历史根源的重视，重新倾听自己的心 叉一个的信封，声，找到曾经失落的自己。从中，我们不难看出贝比・萨格斯是 续奔波”。这预示着“我”为在美国社会谋得一席之地的所有努 带领社区黑人认识自我，树立民族意识的精神领袖。 贝比・萨格斯对于蓝石路的黑人社区产生了深渊的影响。 力都将是枉然，而事实正好印证了祖父的预言。 三十多名女邻居正是用她所教的四部和声震撼了塞丝，使其如 沐洗礼，获得了重生；也是她的安慰使得塞丝在痛苦中获得了 一结语 从上文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宠儿》中的祖母贝 丝慰藉，不至陷入全然的崩溃。 二《看不见的人》中的祖父 在《看不见的人》中，“我”的祖父是一个被的奴隶。他 际却这样嘱咐他的子孙们： 活就是一场战争。我一辈子都是个叛徒。自从重建开始，我缴了 以来，我就成了一个潜伏在敌国里的密探。你要在险境中周 比・萨格斯还是《看不见的人》中的祖父都是黑人中的智者，他 们都对奴隶制影响下的美国白人社会有着清醒的认识，也都试 图唤醒黑人的自我意识，鼓励黑人探索自我价值。 然而正如贝比・萨格斯在文中所说，“也许一个男人不过是 他们鼓励你把你的一部分重量放到他们手中，正当你 的一生沉默寡言，从不惹是生非，处处表现温顺，但是在弥留之 个男人，感到那有多么轻松、可爱的时候，他们便来研究你的伤疤和苦 己的肉体和灵魂，从而唤起黑人的自我意识，但《肴不见的人》 中的祖父却一辈子沉默寡言，企图以对白人的唯唯诺诺换得一 “儿啊，我死后，希望你继续战斗，我没有对你说过，我们的生 难”。贝比・萨格斯敢于以林问布道的方式号召社区黑人热爱自 只有在临终之际才敢于将真实想法表露出来。相比 旋。希望你对他们唯唯诺诺，叫他们彻底完蛋，让他们吞食你 生的安稳，之下，托妮・莫里森笔下的女性智慧老者不仅具备不同寻常的 吧，要撑得他们呕吐，要胀得他们爆裂。” 老人的话却像咒语一样时刻萦绕在“我”的心中，对“我”产 智慧，同时也拥有敢于追求的勇气。 （下转第８９页） 生了极大的影响。每当“我”的人生遇到艰难险阻的时候，祖父 ７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