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行经的寺庙及其遗址实地考察述略

陕西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Ｓｈａａｎｘｉ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Ａｐｒ.２０２０Ｖｏｌ.３８　Ｎｏ.２

杜甫行经的寺庙及其遗址实地考察述略

(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ꎬ北京ꎬ１０００８１)

左汉林

[摘要]　唐代佛教非常发达ꎬ杜甫一生行经游历的寺庙很多ꎮ有一些寺庙ꎬ杜甫可能曾经游览ꎬ但在杜诗中没有记载ꎮ还有一些寺庙杜甫曾经游览过ꎬ已遗址无存ꎮ但是ꎬ现在仍然有一些杜甫曾经游览的寺庙或其遗址尚存ꎮ根据实地考察所见ꎬ对杜甫曾游览的洛阳龙门奉先寺、南京瓦官寺、秦州南郭寺、秦州太平寺、麦积山“山寺”、西和镜寺、西和县石龛、新津县修觉寺、株洲空灵寺等寺庙或其遗址的历史和现状进行考述ꎮ

[关键词]　杜甫ꎻ奉先寺ꎻ瓦官寺ꎻ麦积山石窟ꎻ法镜寺

[中图分类号]Ｉ１０６ꎻＫ９０１.６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２０９６￣４００５(２０２０)０２￣００１４￣０６唐代佛教非常发达ꎬ杜甫一生曾经游览的寺庙也很多ꎮ有一些寺庙ꎬ推测杜甫曾游ꎬ但在杜诗中没有记载ꎮ如杜甫出生的河南巩县(今河南巩义)有“巩县石窟”ꎬ其地原为唐代的净土寺ꎮ杜甫漫游吴越时曾游览苏州虎丘ꎬ其地有东晋所建的虎丘山寺ꎬ唐代称武丘报恩寺ꎮ杜甫过新昌ꎬ这里有建于东晋时期的南朝古刹大佛寺ꎮ杜甫漫游齐赵期间曾到石门山游览ꎬ这里的石门寺是曲阜一带唯一的寺院ꎮ杜甫游览的蓝田崔氏庄有鹿苑寺ꎬ邠州(今陕西彬县)则有应福寺ꎮ[１]１０７杜甫北征途中曾游览宜君县玉华宫ꎬ此处有玄奘译经的玉华寺ꎮ他经过的剑门关ꎬ山下有志公寺ꎬ山上有梁山寺ꎬ广元则有皇泽寺ꎮ杜甫去蜀经过嘉州(今四川乐山)ꎬ其地有凌云寺ꎮ杜甫可能游览过这些寺庙ꎬ但在其诗中没有记载ꎮ还有一些寺庙杜甫确实游览过ꎬ但已遗址无存ꎬ如杜甫在梓州(今四川三台)曾游览的牛头寺、涪城县香积寺ꎬ杜甫永泰元年(７６５)秋曾暂住的忠州龙兴寺ꎬ以及其在潭州(今湖南长沙)曾游览的道林寺和麓山寺等ꎮ但是ꎬ现在仍然有一些杜甫曾经游览的寺庙或其遗址存世ꎮ现据实地考察所见ꎬ对杜甫曾游览的寺庙或其遗址的历史和现状进行考述ꎮ

一

杜甫在洛阳期间ꎬ曾游览龙门奉先寺ꎬ并作«游龙门奉先寺»云:“已从招提游ꎬ更宿招提境ꎮ阴壑生虚籁ꎬ月林散清影ꎮ天阙象纬逼ꎬ云卧衣裳冷ꎮ欲觉闻晨钟ꎬ令人发深省ꎮ”[２]１可见杜甫不仅游览了奉先寺ꎬ还曾在寺中夜宿ꎮ洛阳是唐代的重要都市ꎬ葛景春先生指出:“在古代的中国ꎬ中原地区地处中国的中心ꎬ河洛地区又是中原地区的中心ꎬ而洛阳正居于河洛地区的中心ꎮ”[３]１５在唐代ꎬ洛阳的地位非常重要ꎮ这里北有太行之险ꎬ南有宛叶之饶ꎬ东压江淮ꎬ西驰崤渑ꎬ自古就被认为是“天下之中”ꎮ[４]１３３这里是大唐的东都ꎬ武则天称帝时期还是武周的首都ꎬ人口众多ꎬ文化昌明ꎬ商业发达ꎮ杜甫在这里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ꎮ杜甫的母亲是清河崔氏ꎬ早亡ꎬ其父继娶卢氏ꎮ此后ꎬ年幼的杜甫便寄养在洛阳仁风

　　[收稿日期]２０１９￣１２￣０２　　[修订日期]２０２０￣０３￣２２为唐宋文学、杜诗学和乐府学ꎮ创作及文化传播”(１８ＺＤＡ２４１)

　　[作者简介]左汉林(１９６８—)ꎬ男ꎬ河北保定人ꎬ文学博士ꎬ财经大学文化与传媒学院中文系教授ꎬ主要研究方向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唐代到北宋丝绸之路(陆路)上的驿站、寺庙、重要古迹与文人活动、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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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二姑家ꎮ在这里ꎬ杜甫七岁开始写诗ꎬ九岁开始学习书法ꎮ到十四五岁ꎬ他已在洛阳崭露头角ꎬ成为文坛新秀ꎬ并与郑州刺史崔尚、豫州刺史魏启心等交游ꎬ还在岐王李范、殿中监崔涤家中多次听到过著名歌唱家李龟年的演唱ꎮ

杜甫曾经游览的奉先寺在今龙门石窟一带ꎬ位于洛阳城南６公里处ꎬ这里在南北约１公里的石壁上有窟龛２３００余座ꎬ造像１０万余尊ꎮ石窟中有碑刻２８００余块ꎬ其中的“龙门二十品”是魏碑书法的杰作ꎮ龙门石窟自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之际开始开凿ꎬ东魏、西魏、北齐、隋、唐、五代皆有续造ꎮ北魏时期和唐代是石窟营造的高峰ꎬ唐凿的洞窟占全部石窟的２/３左右ꎮ

在龙门石窟ꎬ最引人注目的是卢舍那大佛ꎮ这座大佛高达１７米多ꎬ头高４米ꎬ体型巨大ꎬ体态优美ꎬ端庄安详ꎬ睿智圣洁ꎬ眉如弯月ꎬ略带笑意ꎬ慈祥而威严ꎬ是唐代造像艺术的代表ꎮ“卢舍那”意为光明普照ꎬ传说这尊佛像是按照武则天的形象塑造的ꎮ

卢舍那大佛所在地ꎬ正是杜甫游览的奉先寺遗址ꎮ龙门奉先寺始建于唐高宗时期ꎬ武则天曾助“脂粉钱二万贯”资助修建ꎮ奉先寺原在龙门西山南２００米的魏湾村附近ꎬ卢舍那大佛是奉先寺的一部分ꎮ

二

从开元十九年(７３１)开始ꎬ杜甫用了四五年的时间漫游吴越一带ꎬ先后游历了南京、苏州、杭州、绍兴等地ꎮ杜甫漫游吴越期间ꎬ曾游览南京的瓦官寺ꎬ此在其«送许八拾遗归江宁觐省»一诗中曾经提及ꎮ[２]４５５灰瓦黄墙、幽静肃穆的南京古瓦官寺ꎬ坐落在南京市秦淮区中华门内的西花露北岗ꎬ这里原称小长干ꎮ开元十九年(７３１)ꎬ杜甫从洛阳乘船走水路来到江宁(今江苏省南京)ꎮ在这里ꎬ杜甫到瓦官寺游览ꎬ并结识了许登和旻上人ꎮ

瓦官寺也称瓦棺寺ꎬ始建于东晋哀帝司马丕兴宁二年(３６４)ꎬ开山祖师为慧力法师ꎮ宋开玉先生考证ꎬ认为其地本为晋元帝时官营陶器作坊ꎬ故名瓦官寺ꎮ[５]１３８在慧力法师之后ꎬ又有天台宗创始人智顗等著名高僧在此传法ꎮ所以ꎬ瓦官寺不仅是当地名胜ꎬ也是天台宗的发源地ꎮ

现在的瓦官寺规模不大ꎬ分前后三进ꎮ第一进ꎬ进山门为弥陀殿ꎬ供奉“智者大师”(即智顗)坐像ꎮ弥陀殿西侧为念佛堂ꎮ弥陀殿之北为第二进ꎬ称五方佛殿ꎬ供奉香樟木雕成的五方佛坐像ꎮ五方佛殿的西侧是斋堂ꎮ五方佛殿之北为第三进ꎬ即玉佛殿ꎬ供奉白玉释迦牟尼卧佛像ꎮ玉佛殿的西侧是智者大师纪念堂和花圃ꎮ在第二进与第三进之间的天井中ꎬ安放着一座十多米高的六层万年宝鼎ꎮ

瓦官寺在历史上曾藏有多种珍宝ꎮ这里原有东晋画家顾恺之所绘«维摩诘示疾图»ꎬ有狮子国(今斯里兰卡)在东晋时期进献的玉佛ꎬ还有东晋雕塑家戴逵塑造的五方佛像ꎬ号称“三绝”ꎮ此寺历史上还曾藏有陈后主羊车一轮、武则天罗裙与佛幡、王羲之手书告誓文真迹、宋仁宗所赐宝珠等物ꎬ如今这些珍宝都已不知所踪ꎮ

但杜甫游览瓦官寺时ꎬ顾恺之的壁画还在ꎮ杜甫不仅参观了顾恺之的壁画ꎬ还从许八那儿要了一幅壁画的摹本ꎮ杜甫说:“甫昔时尝客游此县ꎬ于许生处乞瓦棺寺维摩图样”[２]４５５指的就是这件事ꎮ瓦官寺附近ꎬ曾建有金粟庵ꎬ传为顾恺之作画起草之地ꎬ故杜甫诗云:“看画曾饥渴ꎬ追踪恨淼茫ꎮ虎头金粟影ꎬ神妙独难忘ꎮ”[２]４５５“虎头”指顾恺之ꎬ“金粟”则指金粟庵ꎮ

瓦官寺建成后ꎬ到南朝宋元嘉年间ꎬ曾有异鸟数只飞集此地ꎬ朝廷以为祥瑞ꎬ故于此处置凤凰台ꎮ李唐代之后ꎬ瓦官寺屡有兴废ꎮ五代时此寺曾更名为升元寺ꎮ北宋初年ꎬ寺毁于兵火ꎬ后得以复建ꎮ明代万历年间ꎬ该寺分建为上下两所ꎬ据明代顾起元«客座赘语»所述ꎬ上瓦官寺在凤凰台ꎬ可以登临游赏ꎬ也被称作凤游寺ꎻ下瓦官寺在杏花村ꎬ林木幽深ꎮ瓦官寺在清代咸丰年间再次毁于兵火ꎬ同治年间复建ꎬ在上瓦官寺的基址上又修建了妙悟庵ꎮ１９５９年ꎬ妙悟庵庙产被征用ꎬ建为南京绝缘材料厂ꎮ到２００２年工厂迁走ꎬ次年“古瓦官寺”才在妙悟庵原址复建ꎮ

“南朝四百八十寺ꎬ多少楼台烟雨中ꎮ”[７]５９６４瓦官寺正是南朝四百八十寺中著名的一所ꎬ当年不知有

白“凤凰台上凤凰游ꎬ凤去台空江自流”[６]９８６所指就是这座凤凰台ꎬ可见李白也曾到瓦官寺游览ꎮ

多少高僧在这里驻锡说法ꎬ亦当有丰富的佛教音乐在这里奏响ꎬ[８]７２大诗人杜甫和李白也都曾到此游览ꎮ如今ꎬ这座曾经见证历史的小寺ꎬ静静地偏安于窄窄的小巷里ꎬ但人们仿佛还能看到它昔日的荣光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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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杜甫于乾元二年(７５９)七月辞官ꎬ带领全家翻越陇坂来到秦州(今甘肃天水)ꎮ“秦州地处偏僻ꎬ远离政治中心ꎬ诗人从而也远离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官场”ꎮ[９]２３９杜甫流寓秦州期间ꎬ曾游览当地的南郭寺ꎮ其«秦州杂诗»云:“山头南郭寺ꎬ水号北流泉ꎮ老树空庭得ꎬ清渠一邑传ꎮ秋花危石底ꎬ晚景卧钟边ꎮ俯仰悲身世ꎬ溪风为飒然ꎮ”[２]５８２南郭寺创建于隋大业十三年(６１７)ꎬ位于今天水市城南两公里的慧音山上ꎮ

“陇上古刹”四字ꎮ又有古树两株ꎬ枝繁叶茂ꎮ走进山门ꎬ迎面有天王殿ꎬ上有“第一山”匾额ꎬ为米芾所书ꎮ寺内有大雄宝殿、东西配殿和西禅院等建筑ꎬ殿宇宏丽ꎬ古柏参天ꎮ

在南郭寺ꎬ可以看到杜诗中提到的“老树”和“北流泉”ꎮ“老树”就是南郭寺中的古柏ꎮ这棵古柏也称为“南山古柏”ꎬ它向北斜卧ꎬ树高２０米ꎬ已有２５００多年树龄ꎮ古柏和一棵有２００年树龄的黑弹树(又名小叶朴)盘根错节生长在一起ꎬ形成树中有树的奇观ꎮ天水多古树ꎬ南郭寺中的古柏非常有名ꎬ“南山古柏”是秦州八景之一ꎮ南郭寺东院有一眼水井ꎬ就是杜诗中的“北流泉”ꎮ“北流泉”水质清冽ꎬ四时不竭ꎬ有“南山灵湫”的美誉ꎮ古人常到此处祈雨ꎬ据称极为灵验ꎮ现在井上加装了井盖ꎬ井水已不为雕塑家何鄂创作ꎬ只见杜甫倚石而坐ꎬ神态安闲ꎮ

因为杜甫曾游ꎬ南郭寺内建有杜少陵祠ꎬ又称杜公祠ꎮ祠建于清光绪二十九年(１９０３)ꎬ本为南郭寺东禅院ꎮ这是一座古朴的小院ꎬ坐东朝西ꎮ大门有“杜少陵祠”匾额ꎬ为清代秦州知州张珩题写ꎮ大门对联云:“晚景卧钟边ꎬ柳色未饶秦地绿ꎻ诗名满天下ꎬ文章惟许谪仙俦ꎮ”大门背后上方悬挂一匾ꎬ上有宗文、宗武两边侍立ꎮ正堂大门的南侧镶嵌一碑ꎬ为“改建南郭寺东禅院为杜工部祠记”ꎬ立于清代ꎬ叙述南郭寺及杜公祠由来ꎮ祠内有“诗史堂”ꎬ匾额为霍松林先生所书ꎮ廊柱上有对联云:“陇头圆月吟怀朗ꎬ蜀道秋风老泪多ꎮ”此为清代诗人谢威凤所撰ꎮ这里是陇右纪念杜甫的主要场所ꎬ天水市的杜甫学会就设在院内ꎮ

(１６５６)ꎬ在清初诗人宋琬主持下ꎬ集兰州«淳化阁帖»中的“二王”字迹ꎬ录杜甫陇右诗ꎬ以诗妙、书妙ꎬ故称“二妙轩碑”ꎮ主持刊刻该碑的宋琬(１６１４—１６７４)ꎬ字玉叔ꎬ号荔裳ꎬ山东莱阳人ꎬ清顺治四年(１６４７)进士ꎮ顺治十年(１６５３)ꎬ由户部郎中赴秦州任陕西分巡陇右道佥事ꎮ宋琬喜爱杜诗ꎬ其诗也颇有杜诗神韵ꎬ当时有“南施北宋”之说ꎮ“二妙轩碑”原镶嵌在玉泉观李杜祠壁ꎬ长１５.１６米ꎬ高０.２４米ꎮ康熙年间毁坏ꎬ仅有拓本流传ꎮ乾隆四十八年(１７８３)ꎬ秦州知州王宽发现了“二妙轩碑”残石ꎬ仅得四首一百六十字ꎮ到二十三年(１９３４)ꎬ时任青海省秘书长的冯国瑞先生省亲天水ꎬ得观«二妙轩碑帖»拓本ꎬ曾作«秦州杜诗石刻记»ꎮ１９９８年ꎬ天水市根据«二妙轩碑帖»放大重刻了«二妙轩碑»ꎬ碑廊就建在南郭寺内ꎬ长３５米ꎬ刻杜诗６０首ꎬ颇为壮观ꎮ

南郭寺内的“老杜秦州杂诗碑”也很重要ꎮ该诗碑由秦州知府傅鼎于明成化十九年(１４８３)主持重刻ꎬ２００２年出土于天水文庙ꎮ碑高２.２５米ꎬ宽１.０５米ꎬ上刻杜甫秦州诗５０首及古今题咏ꎮ此碑已有破损ꎬ部分字迹漫漶ꎬ现已加装玻璃罩予以保护ꎮ

南郭寺内非常幽静ꎬ因为有了老树、清泉、杜少陵祠、二妙轩碑和秦州杂诗碑ꎬ这座西北地区的著名佛寺多了文化氛围而少了一些香火气ꎬ仿佛是一座杜甫纪念馆ꎮ

四

杜甫流寓秦州期间ꎬ亦曾到当地的太平寺游览ꎬ并作有«太平寺泉眼»一诗ꎬ诗云:“招提凭高冈ꎬ疏散连草莽ꎮ出泉枯柳根ꎬ汲引岁月古ꎮ石间见海眼ꎬ天畔萦水府ꎮ广深丈尺间ꎬ宴息敢轻侮ꎮ青白二小蛇ꎬ幽姿可时睹ꎮ如丝气或上ꎬ烂熳为云雨ꎮ山头到山下ꎬ凿井不尽土ꎮ取供十方僧ꎬ香美胜牛乳ꎮ北风起寒文ꎬ弱藻舒翠缕ꎮ明涵客衣净ꎬ细荡林影趣ꎮ何当宅下流ꎬ馀润通药圃ꎮ三春湿黄精ꎬ一食生毛羽ꎮ”[２]５９９可见ꎬ杜甫当年深为太平寺的泉水所吸引ꎮ􀅰１６􀅰

南郭寺内的“二妙轩碑”非常著名ꎮ最初的“二妙轩碑”刻于清代ꎬ也称“二绝碑”ꎮ清顺治十三年“满腔孤愤”四个墨迹大字ꎬ书于清光绪年间ꎮ祠堂有正堂三间ꎬ供奉杜甫及宗文、宗武像ꎬ杜甫居中坐ꎬ容易看到ꎮ为保护水井ꎬ还建了一座井亭ꎬ井亭的匾额上有“北流泉”三个大字ꎮ小亭不远处有杜甫像ꎬ

因为南郭寺高居山顶ꎬ要走一大段山路ꎬ再爬很多级台阶ꎬ才能到达山门ꎮ山门外有一巨石ꎬ上书

太平寺在天水西枝村附近ꎬ从西枝村沿４４４县道往西北方向行走４.５公里ꎬ就可到达太平寺ꎮ寺很小ꎬ不知建于何年ꎮ寺中原有泉名春晓泉ꎬ旱不竭ꎬ冬不冻ꎬ水量丰富ꎬ当地人用以灌田ꎬ因此这座寺庙又称甘泉寺ꎮ据杜甫«太平寺泉眼»ꎬ杜甫亲眼见到过这眼甘泉ꎮ“何当宅下流ꎬ馀润通药圃”ꎮ[２]５９９他想在甘泉的下游结庐而居ꎬ甚至想用甘泉灌溉药材ꎮ

太平寺内有两株高大的玉兰ꎬ并建有“双玉兰堂”ꎬ匾额为齐白石所书ꎮ玉兰的高度一般不超过１５米ꎬ而太平寺的两株玉兰树竟高达２５米ꎬ蔚为奇观ꎮ玉兰树下有石碑ꎬ上刻邓宝珊１９５９年所作诗一首ꎬ其中有“林泉绚丽新歌颂ꎬ双玉兰开到处春”之句ꎮ碑后刻杜甫«太平寺泉眼»诗ꎮ寺内有光绪二年(１８７６)“重建甘泉寺募化施银碑”ꎬ又有古柏两株ꎬ苍劲挺拔ꎮ

五

杜甫流寓秦州期间ꎬ还曾到一座“山寺”游览ꎬ此“山寺”就在麦积山ꎮ秦州在唐代是胡汉杂居的地区ꎬ多种文化交融ꎬ佛教也很流行ꎮ这里现有石窟１０处ꎬ其中以麦积山石窟最为著名ꎮ杜甫在秦州曾作«山寺»一诗ꎮ刘雁翔先生发现ꎬ在今麦积山第５号崖阁中龛之龛口左侧下部ꎬ有北宋陕西转运副使蒋之奇元丰四年(１０８１)三月二十六日行书题记一条ꎬ云:“蒋之奇登麦积山ꎬ观悬崖置屋之处ꎬ知杜诗为不诬矣ꎮ”结合麦积山的地形和地理位置ꎬ刘雁翔先生认为ꎬ杜甫«山寺»所咏ꎬ只能是麦积山石窟ꎮ

从天水出发ꎬ向东南行４５公里ꎬ就到达麦积山ꎮ此山山形状如麦垛ꎬ呈圆锥状ꎬ一层层的石窟排列７０００余尊ꎬ壁画１０００多平米ꎮ石窟以泥塑为主ꎬ多表现世俗化的佛教故事ꎬ雕塑技艺精湛ꎮ

在麦积山南侧的悬崖上ꎬ用栈道相互连接ꎮ麦积山石窟是我国四大石窟之一ꎬ现有石窟近２００个ꎬ造像

麦积山是红色沙砾岩ꎬ适合开凿石窟ꎮ在十六国时期ꎬ这里属鲜卑族政权管辖ꎬ已有佛寺存在ꎬ也可

能已经开始开凿石窟ꎮ西魏时期曾“大修崖阁”ꎬ估计那时石窟已有很多ꎮ此后的北周、隋、唐、五代时期ꎬ均曾开凿和修缮石窟ꎮ唐开元二十二年(７３４)ꎬ这里曾发生强烈地震ꎬ麦积山石窟所在的崖面部分损毁ꎮ但在杜甫来到麦积山时ꎬ石窟可能依旧保持了较大的规模ꎮ

“野寺残僧少ꎬ山园细路高ꎮ麝香眠石竹ꎬ鹦鹉啄金桃ꎮ乱石通人过ꎬ悬崖置屋牢ꎮ上方重阁晚ꎬ百里见秋毫ꎮ”[２]６０３在此登高所见ꎬ也许正是杜甫曾经看到过的风光ꎮ

六

因得到同谷(今甘肃成县)某位“佳主人”的邀请ꎬ杜甫一家于乾元二年(７５９)十月离开秦州ꎬ奔往同谷ꎮ同谷在秦州以南约１３０公里处ꎬ根据杜甫的纪行诗ꎬ杜甫在去往同谷的路上先后经过了赤谷、铁堂峡、盐井、寒峡、法镜寺、青阳峡、龙门镇、石龛、积草岭、泥公山等地ꎮ杜甫游览法镜寺ꎬ并作«法镜寺»诗云:“身危适他州ꎬ勉强终劳苦ꎮ神伤山行深ꎬ愁破崖寺古ꎮ婵娟碧鲜净ꎬ萧摵寒箨聚ꎮ回回山根水ꎬ冉冉松上雨ꎮ泄云蒙清晨ꎬ初日翳复吐ꎮ朱甍半光炯ꎬ户牖粲可数ꎮ拄策忘前期ꎬ出萝已亭午ꎮ冥冥子规叫ꎬ微径不复取ꎮ”[２]６８２可见杜甫在这里盘桓了半日ꎮ

法镜寺在今甘肃省西和县北的石堡村ꎮ法镜寺也称“法禁寺”或“法进寺”ꎬ可能建于南北朝时期ꎮ该寺在明代曾毁于战火ꎬ后又屡建屡毁ꎮ杜甫当年来到法镜寺时ꎬ这里还是另一番景象ꎮ他看到山上长满古松ꎬ云雾环绕ꎮ山脚下泉水流淌ꎬ苔藓洁净ꎮ寺院的梁柱映着霞光ꎬ门窗清晰可数ꎮ这是杜甫去往同谷途中经过的第一座寺庙ꎬ当时还有佛事活动ꎮ

法镜寺原在今石堡村附近的五台山下ꎬ现在五台山的山崖上还有一些石窟ꎬ是法镜寺的遗存ꎮ石窟离公路不远ꎬ去往石窟的小路窄不盈尺ꎬ崎岖难行ꎮ踩着山石ꎬ抓住小树和杂草ꎬ沿着小路可来到石窟附１０余个ꎮ石窟最大的高８米ꎬ小的高尺余ꎮ造像多为石胎泥塑ꎬ现泥塑剥离ꎬ仅剩石胎ꎮ

近ꎮ法镜寺石窟规模很小ꎬ分为东西两处ꎬ高低错落地排列在陡峭的山崖上ꎮ大小洞窟共计２４个ꎬ造像

法镜寺一带的山石为沉积岩ꎬ石质松软ꎬ故其造像多造型古拙ꎬ简洁粗犷ꎬ技法相对简单ꎮ造像的头沿着栈道可逐渐登到麦积山高处ꎬ只见远处山峦起伏ꎬ林海绵延ꎬ风景如画ꎮ杜甫在«山寺»中说:

部和躯干略呈长方形ꎬ有氐羌风格ꎬ也具有北魏时期佛教造像的一些特征ꎮ这些石窟的开凿年代大约在北魏中晚期ꎮ就考察所见ꎬ这里有些洞窟中没有造像ꎬ有些洞窟中的造像已面目模糊ꎮ还有一些洞窟中有当地人新做的塑像ꎬ这些塑像巨耳垂肩ꎬ长眉细目ꎬ神情滑稽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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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杜甫自秦州赴同谷ꎬ亦从石龛经过ꎬ这里原称吉祥寺ꎮ杜甫«石龛»诗云:“熊罴哮我东ꎬ虎豹号我西ꎮ我后鬼长啸ꎬ我前狨又啼ꎮ天寒昏无日ꎬ山远道路迷ꎮ”[２]６８７在杜甫发秦州的纪行诗中ꎬ这首诗写得最为惊悚ꎮ这首诗中的石龛ꎬ就是今“八峰崖石窟”ꎮ

八峰崖石窟位于西和县石峡镇西面的八峰山上ꎮ从石峡镇到八峰崖石窟并不远ꎬ但都是山路ꎬ崎岖难行ꎮ沿着狭窄的乡间公路在山间盘旋ꎬ只见层峦高耸ꎬ群山起伏ꎮ山脚下偶尔出现一两个很小的村庄ꎬ山上是一层层的梯田ꎮ来到八峰山山顶ꎬ有一座大山出现在远处ꎬ那就是著名的仇池山ꎮ八峰山八峰相连ꎬ非常陡峭ꎮ走上一条很窄的土石路ꎬ这条路绕山而行ꎬ忽上忽下ꎬ越走越窄ꎮ不久ꎬ小路左侧出现高耸的峭壁ꎬ右侧则是万丈深谷ꎮ转过一座小山ꎬ就来到八峰崖石窟ꎮ

八峰崖石窟开凿在接近山顶的峭壁上ꎬ共有１４个洞窟ꎬ内有造像９０余尊ꎬ损毁严重ꎮ这里原有吉祥寺ꎬ现已不存ꎬ但现在附近有一座很小的道观ꎮ石窟大门上贴有符咒ꎬ想必就是道士所为ꎮ八峰崖石窟的开凿与仇池古国关系密切ꎮ仇池国有自己的原始宗教ꎬ也信奉佛教和道教ꎬ八峰崖石窟可能是仇池国王室的礼佛之所ꎮ但现在的八峰崖石窟已非原貌ꎬ早期造像尽毁ꎮ

八峰崖一带ꎬ道路艰险难行ꎬ所以杜甫才会写出惊悚的诗句ꎮ杜甫说“驱车石龛下”ꎬ说明他可能没有登到崖顶ꎬ也没有看到石窟ꎬ而只是从八峰崖下经过ꎮ

八

在成都期间ꎬ杜甫曾两次去往蜀州(今四川崇州)新津县(今四川新津县)ꎮ乾元三年(７６０)秋ꎬ杜甫到新津县拜会裴迪ꎬ二人同游新津诸寺ꎬ裴迪作«登新津寺»ꎬ杜甫作«和裴迪登新津寺寄王侍郎»与之唱和ꎬ诗云:“何限倚山木ꎬ吟诗秋叶黄ꎮ蝉声集古寺ꎬ鸟影度寒塘ꎮ风物悲游子ꎬ登临忆侍郎ꎮ老夫贪佛日ꎬ随意宿僧房ꎮ”[２]７６４可见ꎬ杜甫不仅游览了新津的寺院ꎬ还曾在寺中借宿ꎮ杜甫诗中的王侍郎指的是蜀州刺史王缙ꎬ他在此前曾任宪部侍郎ꎮ

到次年即上元二年(７６１)春天ꎬ杜甫又重游新津县ꎬ作有«暮登四安寺钟楼寄裴十迪»«题新津北桥楼得郊字»«游修觉寺»«后游»等诗ꎮ此次在新津ꎬ杜甫登上了四安寺钟楼ꎬ他看到一位僧人在寺中敲钟ꎬ钟声在四安寺中回响ꎮ他还与新津县令在新津北桥楼宴饮ꎬ当时楼外白花朵朵ꎬ杨柳青青ꎮ杜甫还两次游览了修觉寺ꎬ并写出“江山如有待ꎬ花柳更无私”的佳句ꎮ[２]７８７

新津县在成都市南偏西５０公里处ꎮ在新津县城南的修觉山ꎬ有修觉寺遗址ꎮ修觉山下矗立着一块石碑ꎬ由九块暗红色枕形巨石堆叠而成ꎬ上书“修觉山”三个大字ꎮ据称修觉山为神秀结庐之处ꎬ唐玄宗曾在此驻跸ꎬ并题“修觉寺”三字ꎮ但现在这块石碑上的“修觉寺”三字ꎬ似非玄宗所题ꎮ

石碑左侧有上山的石阶ꎬ石阶旁有水泥护栏ꎮ修觉山不高ꎬ山上绿树成荫ꎬ翠竹成林ꎮ沿着石阶上山ꎬ不久就来到山腰的一个平台ꎬ平台约百米见方ꎬ上铺红色地砖ꎮ修觉山上原有一所五津中学ꎬ后中学迁往他处ꎬ这个平台可能就是五津中学旧址ꎮ穿过平台ꎬ再沿石阶往上ꎬ就来到另一个平台ꎮ此平台面积稍小ꎬ附近有一座新修的仿古建筑ꎬ该建筑面阔三间ꎬ白墙灰瓦ꎬ不知有何用途ꎮ

继续沿台阶上行ꎬ在台阶旁出现一大一小两块石碑ꎮ大碑为“杜甫诗碑”ꎬ约１米高ꎬ半米宽ꎮ因露天雨水冲刷ꎬ石碑呈灰黑色ꎮ石碑自上而下刻杜甫在新津创作的诗歌三首ꎬ第一首为«游修觉寺»ꎬ第二首为«后游»ꎬ第三首为«题新津北桥楼»ꎮ落款可辨认的文字为:“金华县进士徐荛书ꎬ一九八六年□□□□重立ꎮ”徐荛曾在清乾隆年间任新津知县ꎬ此碑虽是重立之碑ꎬ但已相当古旧ꎬ有的地方已经破损ꎮ旁边的小碑一尺见方ꎬ上书“新津县第三批文物保护单位杜甫诗碑”等字ꎬ为新津县２０１３年立ꎮ修觉山在宋代就有杜甫诗碑ꎬ宋祁«题蜀州修觉寺»云:“蜀嶂纷重沓ꎬ祗园隐寂寥ꎮ花供法界雨ꎬ江助梵音朝ꎮ海水闻钟下ꎬ天风引磬遥ꎮ少陵佳句后ꎬ物色付吾僚ꎮ”[１０]卷八自注云:“杜子美诗刻今在ꎮ”可见“杜甫石碑”可能已经重刻了多次ꎮ

从石碑旁的台阶继续前行ꎬ不久就来到修觉山顶ꎮ“野寺江天豁ꎬ山扉花竹幽”ꎬ[２]７８６从地形看ꎬ这里当是唐代修觉寺或四安寺遗址ꎮ现在这里长满野草ꎬ沿着草间小径前行ꎬ有一个木质观景平台ꎬ在这里可以眺望修觉山前的蒲江河和新津县城ꎮ􀅰１８􀅰

九

杜甫漂泊湘江ꎬ曾游览位于空灵岸的空灵寺ꎬ并作«次空灵岸»云:“沄沄逆素浪ꎬ落落展清眺ꎮ幸有舟楫迟ꎬ得尽所历妙ꎮ空灵霞石峻ꎬ枫栝隐奔峭ꎮ青春犹无私ꎬ白日亦偏照ꎮ可使营吾居ꎬ终焉托长啸ꎮ毒瘴未足忧ꎬ兵戈满边徼ꎮ向者留遗恨ꎬ耻为达人诮ꎮ回帆觊赏延ꎬ佳处领其要ꎮ”[２]１９６４空灵岸在今湖南省株洲县雷打石镇盘石村附近的九狮山下ꎬ这里是湘江西岸ꎬ山崖矗立ꎬ绵延数里ꎮ山崖上有一座寺庙称“空灵寺”ꎬ又名“观音岩”ꎮ

空灵寺的山门为白色ꎬ非常古朴ꎮ山门旁边的墙上写着«空灵寺史摘记»及«空灵岸碑记»ꎮ据寺门口的«空灵寺史摘记»ꎬ空灵寺建于南朝梁天监七年(５０８)ꎬ当时依江畔石洞建寺ꎬ供奉观世音像ꎬ故又称“观音岩”ꎮ在唐代ꎬ杜甫和刘长卿均曾到此游览ꎮ宋代书法家米芾在此题“怀杜岩”三个大字ꎬ朱熹也曾到寺内参观ꎮ清嘉庆年间在寺中建杜公亭ꎬ道光年间左宗棠为空灵寺题“百宝胜光”四个大字ꎮ时期ꎬ曾重修杜公亭ꎮ中寺院被毁ꎬ１９８７年旅美华侨捐资重建空灵寺ꎬ后又多次扩建ꎮ

现在的空灵寺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佛寺ꎬ而是散落在湘江岸边山崖上的一组建筑ꎬ建筑之间用栈道连接ꎮ进入山门(北门)ꎬ第一座建筑为万佛殿ꎬ附近有空灵泉ꎮ万佛殿后是一条在江边山崖上开凿的栈道ꎬ栈道左依湘江ꎬ右靠山崖ꎬ但并不险峻ꎮ栈道边有摩崖石刻若干ꎬ多是当代书法家的作品ꎮ山崖呈暗红色ꎬ故杜甫有“空灵霞石峻”之语ꎮ

再往前走ꎬ依次有药师殿、斋堂、居士楼、地藏阁、财神殿和观音洞ꎮ地藏阁供奉地藏菩萨ꎬ门口有对联云:“地狱救慈母ꎬ藏经渡众生ꎮ”观音洞内供奉观音菩萨像ꎬ洞壁挂满锦旗ꎬ上写“有求必应”等语ꎮ再往前走就是三圣殿和罗汉堂ꎮ罗汉堂内有数百罗汉像ꎬ神态各异ꎬ排成几列ꎮ再往前走ꎬ山路上出现一座大门ꎬ上有“空灵岸”三个大字ꎬ为方毅所题ꎮ门旁对联云:“空寺凌湘水ꎬ灵岩托楚山ꎮ”穿过此门ꎬ即是该寺最后的建筑大雄宝殿ꎮ

经过空灵岸时ꎬ杜甫曾停船上岸参观ꎮ看到这里的山丘上长满了枫林和栝木ꎬ幽深空寂ꎬ杜甫甚至觉得可以在此终老ꎮ在登船离开之际ꎬ杜甫还不断回看这片美丽的山崖ꎮ

杜甫一生行经游历之处甚多ꎬ有一些杜甫曾经游览的寺庙或其遗址依然存在ꎬ成为重要的文学景观ꎬ成为“刻写在大地上的文学”ꎮ[１１]２２９笔者曾用时五年ꎬ重走杜甫之路ꎬ[１２]本文根据实地考察所见ꎬ对杜甫曾行经游览的洛阳龙门奉先寺、南京瓦官寺、秦州南郭寺、秦州太平寺、麦积山“山寺”、西和镜寺、西和县石龛、新津县修觉寺、株洲空灵寺等寺庙或寺庙遗址情况进行了考述ꎬ以见杜甫寺庙游览之概况ꎮ

[　参　考　文　献　]

[１]刘锋焘.唐代丝绸之路上的两场战役、一座佛寺与一首唐诗[Ｊ].陕西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ꎬ２０１８(９).[２]仇兆鳌.杜诗详注[Ｍ].北京:中华书局ꎬ１９７９.[４]司马迁.史记[Ｍ].北京:中华书局ꎬ１９８２.

[３]葛景春ꎬ胡永杰ꎬ隋秀玲.杜甫与地域文化[Ｍ].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ꎬ２０１６.[５]宋开玉.杜诗释地[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ꎬ２００４.[６]王琦.李太白全集[Ｍ].北京:中华书局ꎬ１９７７.[７]彭定求ꎬ等.全唐诗[Ｍ].北京:中华书局ꎬ１９６０.[１０]宋祁.景文集[Ｍ].清武英殿聚珍版丛书本.

[８]张勇会ꎬ董福升.王融法寿乐艺术形态探析[Ｍ]//吴相洲.乐府学:第二十辑.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ꎬ２０１９.[９]张忠纲.诗圣杜甫研究[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ꎬ２０１５.[１１]曾大兴.文学地理学概论[Ｍ].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ꎬ２０１７.[１２]左汉林.朝圣:重走杜甫之路[Ｍ].北京:东方出版社ꎬ２００８.

[责任编辑:王建科　责任校对:陈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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